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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地设计中获得生命力 |「专访」孔祥伟

园景人专访

 自疫情开始蔓延以来,整个行业似乎开始走向未知,而面对整体的低迷状态,作为业内人士我们要如何调整自我,如何扭转状态,这可能是众多公司与设计师需要面对的关键问题。


创新、在地、跨界、甲方意识、突破自我、情怀与理想......北京观筑景观规划设计院创始人,院长兼首席设计师孔祥伟先生,在10月的一天与我们谈论了很多,有些触及现实,有些则直击痛点。


孔祥伟先生当时和我们说:“在低迷的时候,敢于拓宽自己的角色,也算是特殊时期的生存之道吧!不要抱怨,因为抱怨无效,也不要灰心,改变自己,适应这个世界。”可能积极的改变与适应才是当下最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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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伟先生」

 

对现状的思考

Thinking about the current situation

 

园景人:最近哪些设计相关的社会议题最让您关注?

孔祥伟:最近有几个议题让我产生兴趣,譬如元宇宙,乡村振兴,网红建筑。


元宇宙,今年非常火爆,让你不得不关注,但我一直没有弄的很清楚,我的实践主要在乡村和自然中,是真实的宇宙,可能暂时还到不了元宇宙吧!不过,说不准哪天也去做一些与元宇宙相关的设计。我认为元宇宙是现实中的一场自我放逐,而自然和乡村,则是对于城市而言的在野放逐,一个精神意义上的元宇宙。


乡村振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议题,我身处其中大约十年的时间,但主要还是空间环境方面的尝试,乡村振兴受国家政策和当下经济影响巨大,对这个议题,我充满希望,也是在摸索中前行。


网红建筑,一个景观或建筑空间,能够让自媒体,商业媒体和地方媒体都能够关注,还可以成为人们的日常话题,这说明了人们对新形式空间的渴望,建筑景观不再仅仅解决人们的空间需求,已经成为一种文化和艺术媒介,去传播美和美好,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园景人:在设计生涯里,有没有较为低迷的时期?您又是如何调整过来的呢?

孔祥伟:较为低迷的时期,是疫情刚开始的一年,2020年,我们的很多项目是乡村建设项目,大多处在偏远的乡村,需要在地设计和营造,在这种状况下,很多项目一下子停摆了,这完全打乱了原有的节奏,出差变得困难和几乎不可能。当时北京的状况也只能是居家办公,这对我和团队都是巨大的冲击,只能是等待。还好我还能呆得住,原先经常长期处在偏僻的村子里,或者深山里,跟静默状态倒是差不多。然而,也正是这种赋闲的状态,让我开始思考之前做的项目,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我认识到,外部的变化随时可能到来,你需要对很多事情做快速的决断,但同时又要保持机敏和深入下去的决心,我知道,原先那个美好的设计时代结束了,未来意味着更加艰辛。


疫情使得人们对自然和艺术的认识也发生了变化,从一种生活的调节作用转变成疗愈作用。这更加坚定了我在乡村和自然中实践下去的决心。居家期间,我对乡土文学,自然游记发生了兴趣,同时,重拾绘画,也重拾对当代艺术的兴趣,开始思考作品的表现力,就像原先从事绘画一样,表现力带来感染力,同时带来沟通和话题,最终产生一种共情的力量。当年的疫情过后,我重新进入乡村和现场,面对一个场地,开始思考如何更好的和自然深度对话,而又如何使一个独立的事物具有其自有的艺术表现力。


园景人:您目前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您打算如何解决它呢?

孔祥伟:如何持续保持理想的创作状态,是目前遇到的最大困难。我的很多项目都是在地的,跟环境之间的关系紧密,疫情期间,人们普遍着急,总感觉要在不受疫情影响的时间里快速出成果,所以很多项目都被要求在很短的时间内提交方案,然后快速付诸实施。作为团队的负责人,既要应对很多频繁的外界沟通,同时还要尽多的亲临现场,又要给自己调整出单独思考的时间和空间,这一直是一个难题。你要经常提醒自己,多到现场,同时又要告诉自己,及时抽离现场,到一个安静的环境里进行思考。


在十年前,一个项目可以做三年五年,甚至更长时间。当下,疫情加上信息的巨量时代,大家希望一个新事物在较短时间之内让大家认知,这种急功近利的状态当然是很危险的,但在面对生存,你又不得不面对。反过来,人们期待建筑景观能够和人们的生活深度结合,这是一种进步,景观建筑成为了人们的文化艺术消费品。这要求设计师从原先的闭环的空间创作,跳跃到社会学的层面,去重新审视设计,并不断打破固有的思维习惯。就像疫情,让我们认识到生活并不是按照一个节奏下去,可能随时停顿,你就要及时接受现实,调整自我。

 

园景人:最近在做的事情有哪些?与过去相比有什么新的思考?

孔祥伟:最近在做各种类型的项目,有大尺度的建筑,有城市公园,有乡村的改造,有小型建筑,也有艺术构筑和空间雕塑,甚至还有荒野花园,和原先专注于乡村的整体营造有很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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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花园


疫情和外在环境的变化促使重新思考,以前更执着于沉浸式的在地创作,自我的经验和现场直觉最为重要。而现在思考更多的是创新,一方面使项目和自然进行更为深度的对话,一方面使作品具有艺术表现力,并试图和在地设计相结合。我也不限定自己,未来可能会产生变化,外在的创作环境变了,也跟着变化,此时此地吧!我的实践还是根植于千变万化的场地,接受场地的反馈,还有外在环境的反馈,顺应未来,可能哪天变得不像设计师了,或者像工匠了,或者像艺术家了,都很正常,只要做的事情和土地及自然发生着美妙的关系就可以了。


团队的自我定位

 

Self positioning of the team

 

园景人:您的团队目前对于项目的选择,大概有哪些标准?

孔祥伟:在市场特别好的时候,会排除很多无法实现设计意志的项目。现在的市场很低迷,但选择项目同样很慎重,疫情期间,出行的代价很高,动辄隔离。最重要的还是两个方面,有意思的项目和有意思的甲方,两者缺一不可,项目有好的场地,具备创新条件,甲方和自己的审美观和价值观趋同,或者对设计创作干涉很少,给予足够的信任。

 

园景人:在当下业内市场中,北京观筑设计——孔祥伟工作室的自我定位是怎样的?您认为哪些关键词可以概括您团队的核心竞争力?

孔祥伟
:孔祥伟工作室,主要是一些独立的项目,我个人的参与是从始到终的,譬如无界剧场,仅仅是我自己和五位工人完成的,作品的个人痕迹较重,所以发表的时候,用这个称谓。


很难有一个不变的核心竞争力,外部的创作环境在变化,优秀的人才也越来越多。但既然是选择了做设计师这个行业,你还是要有一个长期坚持的理想,这个理想会慢慢形成辨识度,对我而言。这个理想,就是保持对场地的热情,在这种热情的指引下,产生一个有趣的空间结果。实践的过程,扩展思考的外延,除了空间本身,关注社会学、艺术、文化、生态等等,叠加直觉,让实践本身,具有内在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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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茶馆/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园景人:什么是观筑设计目前面对的最大挑战?

孔祥伟: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解决好在地设计的问题,工作过程模糊了设计师与匠人的界限,很多项目,做到中间,发现自己成了工长。我和团队要奔波于很多乡村之中,有一些也较为偏远,这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有些整村营造的项目,这就更复杂了,项目之间的精力平衡是最大的问题,不舍得放弃某个项目,这逼迫我和团队,在很多恶劣的环境中应对问题,到了最后,你会发现,是情怀在支撑这个局面,虽然在当下,情怀成了一个很虚弱的词汇,想想,有时候久处乡村,像极了落魄的画家,但正如现代主义绘画之父塞尚一样,圣维克多山是他的自我放逐之地,日复一日的雕琢,使他的绘画具有了哲学的意味。


园景人:您说过“设计的天花板是不断创新和持续的原创”,那在设计创造力这方面对于时下的设计工作者您有哪些建议呢?

孔祥伟:
在当前这种特别低迷的建筑环境中,作为一个设计师,能够持续受欢迎,是很幸运的,但你要想尽办法保持这个态势,努力成为一个给你的信任者带来价值的人,这其中,保持新鲜的创造力很重要。创新意味着对自我的不断否定和辨析,不重复既自己的过去,不同的场地产生不同的结果,需要不断折腾自己,过程是煎熬的,但反过来讲,既然你能够经历这个过程,也就不用过于担心被遗忘了。


很多时候,创作过程中,你会有直觉,奥,这么做,会产生共鸣的!结果就产生了共鸣。设计是一个内在的闭环,只要你在这个闭环中足够用力,结果通常不会太差,在当下这种环境中,坚持,保持内在张力,我觉得非常重要。

 

沉浸在实践中的突破

Breakthrough in practice


园景人:您第一次到一叶茶亭/守望者茶馆/白鹭湾“无界剧场”基地现场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受?

孔祥伟:
一叶茶亭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条公路的弯道,旁边是一个小水库,当时想,在这个弯道处,如果出现一个陌生的事物,应该特别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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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茶亭/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守望者茶馆的产生过程很有意思,当时我关注的是对面的一片老房子,但当时转过身,看到在一片茶田里有一处孤零零的老石头房子时,顿时觉得,这太有趣了,它应该被赋予新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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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茶馆/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白鹭湾无界剧场,是在一个谷地当中,中间栽了一片染井吉野樱花树,这是一个命题作文,要做一个介于建筑和非建筑中的场地,一个舞台,既有建筑的形态,同时又能在樱花盛放的时候看到满树的花朵。这是一个有着内聚力的场地,身处其中,犹如身处静谧的自然之中,当时的直觉,应该做一个有诗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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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湾无界剧场/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园景人:在一叶茶亭/守望者茶馆/白鹭湾“无界剧场”的项目中遇到哪些困难?最终是如何解决的?

孔祥伟:
一叶茶亭遇到的困难是,亭子的位置在实施过程中更改,导致与场地的连接出现问题,通过多方沟通,变更设计,避免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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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茶亭/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守望者茶馆遇到的问题,是施工工艺的精细度问题,通过频繁的亲临现场和不厌其烦的交涉和沟通,达到了预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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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茶馆/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无界剧场遇到的困难就多了。首先没有设计图纸,只是有一片场地,一片树林,我和委托方都不能想象结果是个什么样子;第二是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要赶在樱花开放之前建成;第三是我要和五位工人一起来完成,需要和他们毫无障碍地紧密合作;第四,因为没有图纸,就需要不断的试错,搭了拆,拆了搭,还要果断决策;第五,钢筋的连接没有经验,需要边干边实验;第六,要克服天气,中间经历雨雪天气,还有大风天气。解决的方式之一,就是我在将近三十天的时间里,风雨无阻,几乎是每天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七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工人,全时间的现场工作,来解决问题;第二是始终保持热情和烧脑式的思考;第三是与工人融为一个整体;第四是委托方无限的信任;最后一个就是死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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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湾无界剧场/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园景人:一叶茶亭/守望者茶馆/白鹭湾“无界剧场”的设计之初有哪些考虑,最终如何实现?有哪些设计细节可以分享呢?

孔祥伟:
一叶茶亭最初就是想做一个顶部完全悬挑的亭子,如同漂浮的一片叶子,但这个在结构上颇有挑战,最后采用整体钢结构,如同做雕塑一样,完全实现了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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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茶亭/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守望者茶馆的老房子,既要保持沧桑感又要考虑安全,工匠很巧,实现了修旧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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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茶馆/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无界剧场的细节就很多了,首先,所有的钢筋都是曲线,没有一根直线,第二,所有钢筋都是从地里出来再插入到地里,这是一种极端的纯粹性,最后都按照这个原则完成了。另外钢筋展开之后是柔软的,要让钢筋立得住,这需要工人和钢筋之间力的配合,这些都需要上手才可以,我自己也像雕塑家做雕塑一样,亲自上手感受,与工人沟通起来就毫无障碍了。无界剧场的工作模式更像一个艺术家的创作方式,作者和作品密不可分。反过来,多次经历这种状态,会产生一种奇妙的体验,你会觉得,奥!亲自上手,总是会带来意外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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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湾无界剧场营造过程/北京观筑设计 ©孔祥伟、王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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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湾无界剧场/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园景人:您如何看待您过去的设计项目?哪一个项目让您印象最深?为什么?

孔祥伟:
设计师和艺术家一样,总是把最好的寄希望于下一个项目当中,但是,一个较为满意的项目,还是要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因素,所以你说一切过往皆是序幕也不对,过去的项目,不满意的诸多,但是那些经历了执着的过程的项目,都值得回忆。


应该说,还是那些乡村中的项目让我记忆深刻,一讲到这儿,就是文学性的回忆和文学性的叙事,十年的乡村在地实践,你会变得柔软,感性大于理性,这都是大自然浸润的结果。当你刚到村子里的时候,还是一片废墟的状态,你吃住在乡村,在一片混乱当中,和一帮很不专业的人,甚至是村民,建成了一片房子,营造了一个新的环境,这个过程,艰辛与美好并存,你会终生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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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林/北京观筑设计


凡是你长时间在现场一线的项目,尽是珍贵的回忆。譬如沂蒙山深处的朱家林,在一片荒山之中,一个遗落的石头村落,但是大树林立,老屋动人。譬如地处陕北深处,黄河岸边的新华塔村,一入夜,便是满天的星斗。山东沂源的龙子峪,难忘的老人和炊烟。当然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凤凰措,这个项目,是改造的第一个完整的村落,从毫无经验,到摸索中前进,和匠人们一起,雕琢了三个年头,从胶着状态的思考,到荒村里的坚持,经历冬夏,直到建成,是沉浸式在场营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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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措艺术乡村/北京观筑设计


期间,委托方也给予了全部的信任,不干涉设计,也有足够的耐心,我觉得2015年前后,那个时候,大家心态很好,被情怀所指引,甘于付出,敢于等待,对未来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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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措艺术乡村田野工作/北京观筑设计


凤凰措,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建筑或者景观,而是一个有生命力的村子,原生环境得以保留,树木得以生长,建筑的材料能够逐年留下岁月的痕迹。记忆特别深刻的一个画面,那是一个春末夏初的上午,老师傅们在敲打石头,阳光透过树林,照在正在建的房子上,村子里的鸡和树上的鸟儿在叫着,那时候,就想,能够这样安心地营造一个村子,这个过程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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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措艺术乡村/北京观筑设计

我在很多现场营造的过程中都有这种感受,新华塔的枣树下也是如此,这个在地营造的过程,和设计学的关联不大,和真实的体验,和大地上的生命状态关联很大。这个时候,你会感觉充满力量,应该是大地和自然之力吧!这种力量,是创作的灵魂,我也希望,未来仍然拥有这种力量。白鹭湾无界剧场,是这种力量的延续,将近一个月的现场站立创作,我常常想到我喜欢的雕塑家罗丹的工作场景,樱花盛放的时候,剧场得以完成,那真的是天地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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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湾无界剧场/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未来的路径

Future path

 

园景人:您是如何看待如今国内景观建筑的大环境的?有什么突出的问题吗?

孔祥伟:
关于国内景观建筑的大环境,建设量是回不到从前了,当下疫情,也影响了人们的心态,但我想,疫情总归是短暂的,经济的下滑虽然影响景观建筑的投入,但反过来一点,大家做一个项目更加谨慎了,投资量的减小,会使得景观建筑变得碎片化,微观的实践会增多,但这正是新生设计师的机遇。

 

园景人:对于目前业内低迷的现状,您觉得改变的突破口在哪里?作为设计师可以做些什么呢?

孔祥伟:
突破口还是在于创新,从思维的舒适圈中跳出来,尽量扩展设计的外延,去和不同的领域的人对话,多站在甲方的角度,深入思考景观建筑和使用者的深层关系,通过创新,赋予空间多重价值。


就我个人而言,前十年专注于乡村,目前虽然仍然以乡村为主,但城市里的实践也增强了在地性,虽然在时间上的付出增大了,但却增加了和使用者的互动,城市里的一些项目,也说服甲方,使之成为可生长的空间,在多岛海露营基地项目中,我发现泡泡秋千总是在排队,从儿童到成年人都在排队,因为秋千的灯光效果特别美,所以就增加了大量的艺术性的互动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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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岛海露营基地泡泡秋千/北京观筑设计


增强自己与作品的粘性,做群众喜欢的空间,我觉得在地性是未来的趋势。同时,关注艺术空间的创作,譬如无界剧场和一叶茶亭,都作为独立的艺术空间呈现,前段时间,甚至自己作为园丁,做了一个城市中的荒草园,保留场地中的野生芦苇,增加了野草生境,没有设计图纸,指挥铲车,现场画线,和工人一起栽草。在低迷的时候,敢于拓宽自己的角色,也算是特殊时期的生存之道吧!不要抱怨,因为抱怨无效,也不要灰心,改变自己,适应这个世界。

 

园景人:您认为行业目前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孔祥伟:
最大的挑战来自于人们对景观建筑认知的变化,自媒体的发达导致信息爆炸,人们被巨量信息所裹挟,项目的骤减导致人们对其期望值增大,一部智能手机在手,人人可以为师,原先带有神秘感的闭环设计过程被改变,小伙伴们很难安静的做设计了。


景观建筑师会被逼成小超人,要有足够的视野,要思维缜密,要有浪漫主义的情怀,要有很好的审美水准,还要赋予作品以光环,使之具有传播力,又要在不涨反降的设计费用中,来实现这些美丽的诉求,在持续的内卷中艰难前行,但反观整个社会,谁不是负重前行呢?

 

园景人:您认为未来的景观建筑会是什么样的?未来的设计公司的方向又在哪里呢?

孔祥伟:未来景观建筑,会越来越成为美好生活的代名词之一,不仅仅作为身体的外延,具有庇护所和栖居地的功能,更成为一种精神的寄托之地。它会是美学的物化,会成为艺术的媒介。人类这个物种,是一个造物的物种,景观建筑是大物,以前讲,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未来将是浓缩的电影大片,人们企望一个房子或者是一个公园,承载的内容越来越多,景观建筑将走向平民化而非英雄主义,将极具兼容性,一个公共建筑或者一个公园,就是一个人类剧场,更是一个真实的人间剧场。


未来设计公司的方向,从空间来讲,城市中被遗忘的角落,极待更新,就像自发性的社区营造一样,日益繁荣,这期间,社会学的意义大于设计学的意义;乡村是一个蓝海,只要你甘于寂寞,甘于脚踩泥泞,大量的乡村空间等待唤醒,这期间,匠人的属性大于设计师的属性;乡村之外的郊野和真正的自然是神秘而诱人的,星星点点的实践也会创造像星星一样的夺目光芒。


也希望看到更多的杂食主义的设计公司,更多在地和在野的设计师,犹如金蝉脱壳,岂不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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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茶亭/北京观筑设计 ©直译建筑摄影

 

园景人:最后,您心目中的设计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

孔祥伟:设计师首先是个独立的个体,生命状态永远大于设计师的状态,设计师是文人的样子,中国是一个古老的文学国度,美好的文学始于对自然的描写,而美好空间的塑造则始于文学,文人造园,好的园子和房子,总是诗意盎然,设计师关心人,既关心孤独的个体需求,也关心群体的活动,设计师喜欢谈论美学,就像一个艺术工作者,当然,如果能够像梭罗一样,用一间小屋和一个湖泊,引领人们回归质朴和自然,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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