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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比德马晓晨:做设计从来都不是完美的生活

好好做设计,做好设计,仍是当下更适合我的事情。

编者注 :园景人最新访谈专栏 《 我是设计师》,走进设计师,聆听他们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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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晨

山水比德上海设计院执行院长兼总设计师


马晓晨显然十分抵触过去冠之以他头上的那些斜杠标签,他说无知和无能,才是如今于他而言的真切存在。

他热爱旅行,在他看来,旅行可以消除浮光掠影和偏见。因为自由,摩旅是他最喜欢的旅行方式。这种自由体现在不同路况下工具本身更优异的通过性和身体对自然的知觉。

我甚至常常觉得,当逆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骑行,时间是可以被拉长的。

他很容易进入某种浪漫主义的情绪,以至于当聊起设计,语境显得敏感和尖锐。

身份的转换对于我来说是个挑战。但正因如此我很早就清楚自己不喜欢什么,这一点比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更为重要。好好做设计,做好设计,仍是当下更适合我的事情。


阅读给我大量的养分

并使我受益至今

我常常在逻辑之外

奋力构建叙事和抓取感性之光


我本科就读于苏州城建环保学院,这是一个极偶然甚至随意的安排。起初仅仅是因为数学差,而如果走艺考途径,高考数学不算分。高三那年,我在临专业课考试还剩两个月时申请了停课,我找了一个画室进行封闭式考前训练。报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参加了江苏省艺术统考,很幸运地过了线。


填报志愿时,因为担心离开苏州地界后再也听不到当时喜欢的一档电台节目,便不假思索地填报了苏州城建环保学院。题外话,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档节目现在还在,主播也一个都没换。


我对将要就读的专业一无所知,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被告知开学需自带丁字尺和针管笔等,才猜测专业大概与设计制图相关。


回溯我的本科生涯,用一无是处来形容毫不夸张。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专业,我并未展现出丝毫热情。加上过去应试教育的压抑在大学时期的过度释放,我几乎是过着一种毫无目的的、垮掉的生活。最终被勒令退学。


几经周转我被安排申请跟班试读,并为此写了悔改书。教务处一位主管老师将我痛批:从你的文字来看,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处境!她用极其痛惜的神情凝视我批评我。最后,她盖章批准了我的申请。这件事情上,我明白了文字是有奇效的,它挽救了我。


被批准留下后,大学时间已所剩无几。期间阅读给了我很大的养分,让我受益至今,虽然毫无目标和结构,完全只凭个人喜好汲取。王澍在其早期自宅和苏大文正学院等项目中的浪漫主义和离经叛道的叙述;刘家琨在《此时此地》中的低技理念;黑川雅之的感性胜于逻辑;路易斯康和柏拉图之间千丝万缕的思想关联这些知识碎片对我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它使得我一直到现在,也常常在逻辑之外,奋力构建叙事和抓取感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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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的马晓晨


大学的最后一年多时间,我基本是在图书馆和建筑系资料室度过。如今想来那真是一段绝无仅有的好时光。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建筑系馆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常激发出那种学生时代独有的朴素的使命感。


离开学校后,这种感受逐渐被冲刷和淡忘,直至某次站在哈佛建筑系的学生阶梯工作室,和造访宾大资料室里看梁思成、林徽因的成绩单和作业档案,才
再一次体会那种清晰自觉的感召和能量,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代软件解放了部分的生产力

却使设计师更为依赖软件

设计变成一种线性化的生产流程

反而难以接近空间与精神的原型



我深知自己并不擅长考试,于是选择尽早工作。毕业后,只因为手绘优势找到了第一份实习工作。老板看过我揣的一卷临摹的美国建筑画后判断说:审美好的人,理论上不会做出太差的东西。


我认同这一观点。无论构建什么样的逻辑和叙述,设计需要有具体的对应结果。美是物质世界的表现,即便所谓美有不同定义。
但我依旧强调,能不能做好设计,和手绘没有必然联系。手绘,从一定程度上说是过去的一种评价参照。草图终究是为创意服务的,单纯的绘毫无意义。


我的徒手技能受益于苏州城建的教学传统。回想起来,苏州城建甚至有着类似于布扎体系的教学方式:学校重视美学素养和制图训练,各设计专业的前两年课程都被纳入建筑学的统一教学中。我们学习如何处理体量、建筑平面和立面构图等一整套设计指导原则。我们甚至要花上半个学期,学习徒手单色渲染巴洛克柱头。


不仅如此,有大批艺术家参与到建筑系的艺术基础课程,如粉画家杭鸣时、水彩大师袁珑、油画家彭才年等。
如何用建筑学的基本方法思考问题,及尽可能用徒手即时表达和捕捉思考过程,是当时建筑教学的两个基本立足点。


现在,功能强大的软件极大解放了生产力,设计师不再执着于思维体系的完整闭合以及三维空间和二维图纸的对应,而更多依赖软件。
设计变成了一种更为线性化的生产流程,脱离整体而越难接近空间与精神的原型。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幸运的。有幸在景观行业刚起步时进入如EADG、HZS等头部公司,并遇到Jhon Tan、 Les Wood、ADJET、 Studer等良师益友,接受最正统的景观制图和相关技能培训。


若是晚生几年,我想我是断然难找到一份工作的。


那是一个只要仰仗徒手技能,就能在设计公司获取工作岗位的年景。即便是主持过悉尼奥运会总体景观规划的Les,每一个项目也都是在硕大的硫酸纸上用不同型号的针管笔和不同色号的马克笔,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地画出细节可见的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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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速写


抛开设计思想,那时候的设计在过程与内容的表现上,都更接近画图,或是一门技艺。这些当时的顶流,现在也不知其踪。我惭愧于如今再没画过一张特别像样的手绘,也没见到哪个年轻人画一张滴水不漏的Master Plan。



设计师一定要寻求创造性转化

而非一味遵从需求和主观意愿

失去引导力的设计师

终将沦为低价值的服务工具


我的工作一直没有什么变化,我想将来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专注于设计画图这件事本身。


我认为设计行业本身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本质上它仍是一个传统技术行业,也会持续向好,持续为人创造更幸福和更客观的意义。变化的是行政指令与市场环境。对比过往赚热钱、快钱的泡沫时期,如今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对于年轻的、初入行业的从业者,我的忠告是:
如果想在这个行业有所为,千万不要过于精明,需坚持长期主义,需要找学习和创造的动力。潮水退却,一切都会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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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晨工作室合影


设计应能转化现实、解决问题,继而塑造价值。


长久以来,景观的价值远远被低估。甚至长久以来景观没有一个严肃准确的定义。
我认为,景观需要打破行业惯性和下限,建立更广阔的叙事愿望和表达空间,并保持对细微之处的情绪敏感和悲悯心。


我们理应创造更好的价值,创造更美好的亲密关系。


面对不同需求,设计师们应该秉持何种立场。对此,我的看法是:一定要寻求创造性转化,而非一味遵从客户和公众的主观意愿。否则设计师群体将失去引导力,行业也会惯性演化为低价值的服务行业。客观因素的阻力是现实和巨大的,但我们仍然要谈理想。


加班文化有一部分确实源于行业内存在的低下的现实,如依靠工时和人力堆积来提升产能。我建议大家切换好自己的生活,但谨防报复性娱乐,因为刺激是短暂的。我们需要建立一种与消极情绪相处的长期机制。


即便在许多发达国家,设计也算不上是光鲜亮丽的行业。我曾去过一些国外的事务所考察,发现国外的设计师也一样熬夜赶图,绘图桌下甚至还摆着睡袋。在我早些年的办公室里有一个隔间,许多朋友打趣说是逃生通道,实际是我通宵完在间歇时间里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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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公路骑行,于芝加哥千禧公园


做设计从来都不是完美的生活,而做好设计都是需要死磕的。设计师这个职业已经过了赚快钱的时代,许多从业者需要再度审时度势。



在当下行业下行的现实中

景观设计也应该从泡沫状解放出来

进而向公共空间、乡村延伸


目前山水比德上海设计院除了上海公司,还有杭州、南京、郑州三家分公司,已形成区域化深耕的发展模式。同时,我们的业务类型也趋于向更加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依托于山水比德的品牌力和组织效能,我们坚持创新和服务意识,为客户提供更好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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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设计院员工合影


对于最近建成的一些项目,如丽江四季二期和太原花语堂等,会被评价说有些不一样的感觉。题材本身或前置因素会决定内容边界,这一点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我觉得它们接近我心中所谓的理型,这一概念源自于柏拉图,即对于事物,会天然存在某种最恰当的显现,但我们只能无限接近它。


而市场需要高效,有时候个性并不能创造额外价值,甚至还可能带来损耗。所以说创新在地产项目中不是必要选项。但这些设计,明显也带有个人惯性,比如对体量和尺度的执着、对遮蔽空间的偏好、对项目唯一性的苛求,甚至观念艺术的介入手段。
做完后发现,它们不会格格不入,也并不和商业目标冲突。我想将它们定义为不一定系列,作为对效能主义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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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四季酒店二期


谈到反效能这一点,我想起了另一个项目。我们在一个有近20米高差的土地创面上恢复了原先的梯田状态和生产关系,并做了一列悬置的空中栈道作为进入社区的主要路径。


我们想引发的思考是:相比身体在树梢上的知觉,垂直电梯的便捷一定是最重要的吗?城市住宅投资品能否突破片段式的居住体验,重建一些过于习以为常的过往,来审视我们现今的生活?


农民走在桥上的画面也许只是一时幻象,也许更像行为艺术,但在我眼里它比精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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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复耕 再造土地生产关系


考虑到地产行业的金融属性,应该接受地产景观的标准化,因为它足够高效。标准化一定程度提高了下限,也解放了核心创意。在当下行业下行的现实中,景观设计也应该从泡沫中解放出来,进而向公共空间、乡村延伸,这是趋势,也是我正在做的。



无休止的争论是否可以停下

园子就是园子,它本井水不犯河水


我认同园林的国粹身份。


山水与园林是中国人的文化与精神世界里重要的沿袭。但我时常怀疑这种因悠长历史传统而被赋予的不容辩驳的荣耀。我常想,如果我是一个异域的游荡者,有迥异的母语和思维系统,文人士大夫倾力建造的园林在我眼中究竟是什么模样?


它可否建立世界语言?或者以现代空间的视角,抛去造园者个体的意愿,抛去游园人的知识背景,空间本身的共情或直觉是否有讨论的空间?


但园林很大程度是主人自己的,设计与建造都自有其动机和结果。


如今我们常谈论和激辩它的是与非,像扔炸药包般,将另外一种价值体系丢进历史中的高墙苑囿。这样说来,关于其无休止的争论是不是可以停下来。园子就是园子,它本井水不犯河水。


现代景观从西方导入,其语境受主流学术影响很大,容易被导向单一的价值体系认知。我们不妨自己设问一些问题,如:
个体感受或私有价值在对比宏大的叙事愿望时,是否不值一提?推倒高墙是否就一定是伟大高尚?


我偏爱情绪的空间,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而这并非刻意选择:它们都有一条近乎永恒的轴线。如丹凯利的米勒花园、萨克生物研究所、罗斯福四大自由公园它们有人工的建造秩序,他们诗意永存。如果以题材而言,立足点都在个体情绪和某种纪念性,虽然这么看来它们显然并不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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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的草图


我曾经有某种设计正确的执念,但如此一来许多伟大的作品赫然被定上自己设定的耻辱柱。这显然是成问题的。我们的职责是创造性地解决不同的问题,把现实转化为自己心中的理想空间。


在当下,景观的定义和价值还存在诸多的窘境,但我对此充满信心。从宏观角度而言,景观可以决定生态格局和生存艺术,可以决定一个城市是否伟大如波士顿绿道系统;从微观角度来说,一个口袋公园亦是城市荣耀和公共意志的体现。还有日常,比如一座花园,甚至就只是一棵树一只虫子的命运......景观的题材和意义远不局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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